Philippe Parreno: Anywhere, anywhere out of the world

到底是一個展覽還是一件作品?這是許多藝術家面臨的問題,要如何安排裝置,與空間、燈光、聲音?到處都是充滿變動的注意點,「像是進入花園,你的眼睛會被光,樹影吸引,你的眼睛總是四處打轉的欣賞著。」來自藝術家Philippe Parreno自己的比喻。第一次動用了東京宮(Palais de Tokyo) 大部分的空間,從門口的外觀到階梯、電梯,東京宮所有角落都有著藝術家的影子。展覽的名稱是來自波特萊爾同名的詩,同時,也運用了Igor Stravinsky的「木偶的命運」(Petrouchka),來作為貫串整個空間的靈魂。這是俄羅斯作曲家所編的芭蕾舞劇,關於一個木偶-—彼得魯什卡,被魔術師賦予生命後,與其他兩個木偶所發生的生死戀情。此劇別於古典的舞技法,以機械性的動作節奏深深刻畫了木偶的性格與造型。

缺席、鬼魂常是藝術家所關注的主題,就像是無人彈奏的鋼琴。藝術家以四個平台鋼琴代表鋼琴家魯迪(Mikhail Rudy)的存在,在展場不同的角落,那看不見的雙手在琴鍵上依然敲得響亮。將音樂、燈光、建築、錄像結合,藝術家巧妙地運用這些東京宮顯著的建築語言與作品結合,把東京宮轉換成大型的裝置藝術。是體驗了一場旅行,是現實與虛構之間的迂迴,是在投入與清醒之間的交界。

Parreno的《Zidane, a 21st Century Portrait》與蘇格蘭藝術家Doglas Gordon合作,總共用了十七個屏幕來捕捉席丹在最後的足球賽的身影——Real Madrid-Villareal game 2005。這十七的角度,使你的眼睛隨時緊追著席丹與球,身體必須在展場中移動,穿梭在螢幕之中。席丹自己也表示這比他接受訪問時更貼近他的自然,此作品會讓他想起他在球場專注踢球的時刻。

創作的方式總會有合作的關係,與場景設計師Randall Peacock、聲音設計師Nicolas Becker合作,或與不同藝術家共同完成作品,Parreno希望一個展覽必須與觀者對話——以共同參與的方式完成展覽。他將「木偶的命運」的節奏與精髓轉換成不同的形式,依據他們節奏來安排作品的位置,藝術家希望觀者的動線是如芭蕾舞劇中的高潮、間斷來經驗。在東京宮底下的暗黑空間,燈光裝置如交響樂般亮起、暗去、閃爍,許多觀者在此逗留許久,是用眼睛來感受節奏。

Parreno與Pierre Huyghe在幾年前一起在日本買下了動漫人物的版權:AnnLee,再由幾位藝術家來詮釋不同形式與不同內容的故事——《No Ghost just a Shell》。影片結束後出現了真人,在觀眾面前問道:”What i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a sign and melancholia? ”意示著它的憂鬱,是因為它永遠沒有自己的能力進入或離開這個世界,沒有目的,它是一個信號,一個標誌。

當我們沉浸於一本書、一首歌、一場電影,我們的存在在這個世界裡還剩下多少?

《Marilyn, 2012》 拍攝於五零年代,瑪麗蓮夢露常住的華爾道夫飯店。鏡頭起於窗戶,外面下著雨,陽光依然灑進套房中。我們像是透過瑪麗蓮夢露的雙眼,停留或轉移視線、游移在家俱之間,桌上還有兩個酒杯。她以她特有的口吻敘述著:「花瓶中插著金黃色個百合,白色的電話在桌子的右邊角落,還有一個打字機...」,鋼筆正在紙上寫字,是她的字跡。我們或許還期待著看見瑪麗蓮夢露的身影,而鏡頭漸漸拉遠,是一個大型機械不停複寫著她的字跡,套房搭設的場景露出。她的眼睛只是攝影機,電腦重組了她的聲音,一切只是在攝影棚。

當我們買票進入展場,會附送一個半透明盒子裝著的DVD,什麼包裝都沒有。播放一次之後影片就會自動消除。此片為《Precognition》,其中包含了瑪麗蓮夢露的影片,與另一部《C.H.Z》(Continously habitable zone)。持續討論著現實世界虛擬的界線,Parreno像是寫著樂譜,擬好劇本來建構這個空間,在展覽開場大螢幕上的木偶,機械地用鋼筆在紙上寫下:” What do you believe your eyes or my words ? ”

 

* Philippe Paerrno於1964年出生於法國,目前創作居住於巴黎。

 

 

 

text/ 巧恩